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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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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FI -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

外交纵横捭阖,国际组织运筹磋商、中国与国际社会如何互动?世界有何新动向?请听专题节目 « 国际纵横 » 。

228 - 法国学者看美中一周活跃外交背后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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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8 - 法国学者看美中一周活跃外交背后的较量

    上周华盛顿和北京外交非常活跃,美国分别于4月10号和11号举行了美日、美日菲峰会。拜登总统利用与日本和菲律宾领导人举行的首次联合会议,扩大了在印太地区的安全和经济联盟网络,美国官员认为这将成为抵御中国的“盾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也于4月10号分别接见了前中华民国总统马英九、俄罗斯的外长拉夫罗夫,中国政权第三号人物赵乐际4月11号前去朝鲜,13号得到金正恩接见,这些举动显然不是时间上的巧合,美中两国在印太局势紧张的背景下的这些合纵连横透出什么样的战略和算计?

    本次节目请法国智库,法国国际关系研究所(IFRI)亚洲中心主任马克·朱利安(Marc Julienne)先生谈谈他的分析。

    法广:拜登总统说美日菲三边峰会具有开启新纪元的意义,你认为这次三方峰会意义何在?

    朱利安:是的,这次三边峰会极为重要。这是几年来非常明显的趋势的一部分——也就是说,美国,特别是美国在东亚的联盟、盟友关系以及安全伙伴关系的加强。因此,与菲律宾的联盟在某种程度上处于休眠状态,但在2023年得到了延续和振兴。还有对台湾的大力支持,以及新的安全合作机制,如 "四方 "或 "安全条约"。因此,我们看到这次日本、美国和菲律宾之间达成了新的三边合作协议,就像我们去年夏天在美国戴维营看到的日本和韩国这两个关系相当敏感的国家与美国之间的讨论一样。因此,我们可以看到,美国在东亚的盟友和盟友之间正在进行重组和更好的协调。

    法广:具体而言,美国的这些合作协议和合作机制有什么不同和特点?

    朱利安: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小自由主义。在现实中,我们必须把基于共同防御条约的联盟分开。共同防御条约意味着各方承诺在对方受到攻击时进行防御。美国与韩国、日本和菲律宾之间就有这样的联盟。例如,美国和日本,印度和澳大利亚组成的四方安全对话(QUAD)机制并不是联盟,它们是安全伙伴关系,但相对制度化。还有其他一些多边合作倡议,其制度化程度要低得多,比如刚刚举行的菲律宾和日本峰会,其目的并不是建立联盟。也不是建立一个新的安全机制,而仅仅是协调对亚洲威胁和风险的认识,并进行交流和合作,以便有能力应对这些风险。

    法广: 虽然没有明说,但美国拜登政府近几年来和盟友的这些互动明显针对的是中国,但是,中国方面也在积极和盟友加强外交来往,中国是否也在建立某种联盟?

    朱利安:不完全是。我们不能说中国正在某处建立自己的反联盟网络。当然,中国当然明白所有这些单边举措都是针对它的。此外,它还指责美国对它采取遏制政策,因此,很明显中国正试图与它所拥有的伙伴组织起来,但根本不存在什么联盟。原因很简单,首先,中国反对结盟。自 49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毛泽东一直反对结盟。唯一的一次例外就是与朝鲜结盟,尤其特殊的历史原因,我们现在没有时间去讨论问题。所以,另一方面,中国显然也在寻求发展其安全伙伴和合作伙伴关系,其中最重要的是俄罗斯,或许还有巴基斯坦,其次是东南亚的朋友,如柬埔寨和老挝,当然还有朝鲜。但我们不能将中国的安全伙伴关系等同于美国与其亚洲盟友和伙伴的安全联盟或协议。因为归根结底,例如在中国和俄罗斯之间,在美国是敌人这一事实上,以及在北约或自由民主国家总体上,双方的观点是一致的。但两者之间并不完全一致,各自都在国际舞台上推行自己的政治议程,北京和莫斯科之间没有真正的协调。

    法广:就在美国和日本4月10号举行峰会的同时 ,习近平在人民大会堂接见了马英九,强调“两岸同胞都是中国人”, “没有什么问题不能商量,没有什么势力能把我们分开。” 您如何评价马习二会?

    朱利安:这算是一次重要的访问。这是两位事实上领导人的第二次会晤。上一次是在 2015 年,而且是在中立领土上,那是在新加坡,现在他们在中国甚至在北京会面。因此,这是习近平向台湾前总统提供的机会,显然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不过,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对这次会面作过多解读,因为我们必须考虑到马英九在台湾政坛已不再举足轻重这一事实,他不再担任政治职务,不再拥有政治授权,甚至被他自己的政党国民党边缘化,特别是他在去年一月总统选举前三天发表的“应该相信习近平”言论后。很显然,国民党内的重要人物都与这一声明撇清了关系。因此,事实上我认为我们不应该过度解读这次会议,今天的马英九并不代表台湾,他只代表自己的利益或自己的个人。我认为这次“马习会”不会对未来几个月的海峡两岸关系产生决定性影响。

    法广: 我们再来看看华盛顿、东京和马尼拉之间的这次三边会议。您认为这次峰会将对南海局势产生长期、中期还是短期的影吗?

    朱利安:现在就说三方峰会至少在南海的具体行动问题上将产生重大影响,也许还为时过早。但显而易见的是,南海的紧张局势,尤其是中国对南海显然属于菲律宾小岛的胁迫,导致了此次三边会议的召开,南海发生的这些事件促使菲律宾尤其是新任总统小马科斯重振与美国的联盟关系,拉近与美国的距离,而这在前任总统杜特尔特时期是没有的。因此,实际上,菲律宾重新与美国结盟并拉近与日本的关系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向中国政府发出一个信号,表明他们并不孤单。在打击中国在南海的胁迫行为方面,他们将得到合作伙伴和盟友的支持。

    法广:日本首相岸田文雄也对美国进行了2015年以来的首次国事访问,这次白宫峰会对这两个关系已经非常密切的盟友关系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朱利安:在我看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前往华盛顿是为了寻求更有力的支持,如果可能的话,可以说是将其确定下来。因为在日本显然非常担心年底的美国大选以及潜在的风险。2025年1月特朗普入主白宫的风险可能会带来令人遗憾的后果,至少对日本的利益而言。因此,我认为日本战略的想法是试图让美国人与日本的安全联系在一起。除此以外,日本还将在许多领域加强合作。事实上,两国元首在经济和技术领域、国防工业以及军事和作战方面签署了一系列重要协议。因此,我认为这是有意义的。在美国大选之前,他有八个月的时间来努力真正加强与美国的关系,希望即使唐纳德-特朗普真的重返白宫,他将无法破坏所有这些已经非常紧密的合作。

    法广: 面对这一切,您如何看待中国或北京的态度?

    朱利安:显然,中国毫不掩饰它对美方这些和解、加强联盟等事实的愤怒。中国也很清楚地认为这些合作项目都是针对自己的,是有损中国利益的。现在,你必须看看中国手中的牌,我对此尤为担忧。最让我担忧的是,中国今天非常脆弱,经济上非常脆弱,部分原因是新冠疫情,部分原因也是美国的制裁,特别是美国对中国出口和投资的控制,但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中国缺乏经济改革。中国今天的经济、经济形势极其令人担忧。而且没有迹象表明未来几个月或几年会有任何改善。因此,这是非常令人担忧的,因为我们还不知道中国是否会在某一时刻自力更生,应对这些极高的经济风险,此外还可以加上与印度边境的冲突尚未解决,仍在继续等因素。由此可见,人们担心中国会坚持或继续以一种极具安全意识、有时甚至是军事化的方式处理问题。

    法广:在国际舞台上,中国毫不掩饰和因为侵略了乌克兰而受到西方制裁的俄罗斯关系很好,西方国家,包括欧盟和法国领导人都不断呼吁希望中国在结束乌克兰战争上有所作为,但中国显然并不这样想,您认为乌克兰是否也是中国对抗西方国家压力的一张牌?

    朱利安:当然,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想把它说清楚。乌克兰战争确实牵动着每个人的心。但我认为,我们不应指望中国在这场冲突中扮演任何角色,更不应指望中国扮演对我们有利的角色。我说的 "我们 "指的是欧洲人,尤其是欧盟。中国在乌克兰危机中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影响力。事实上,我不认为中国在乌克兰有多少利益。无论如何,中国卷入乌克兰危机得不偿失。不管是卷入冲突还是解决冲突,中国都是得不偿失。我认为,许多欧洲领导人,包括德国总理朔尔茨(Olaf Scholz)、法国总统马克龙(Emmanuel Macron)以及其他许多人,继续前往北京,这也许是一种幻觉,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年半。在我看来,普京显然是习近平的朋友,他说得很清楚,他们也经常见面。因此,在现实中,中国虽然有官方的中立理论和立场,但并不中立。它在政治上支持弗拉基米尔-普京。因此,我认为欧洲领导人去说服习近平帮助我们是一种幻想,而实际上是普京在帮助他。

    非常感谢法国智库,法国国际关系研究所亚洲中心主任马克·朱利安(Marc Julienne)先生接受法广专访。

    Mon, 15 Apr 2024
  • 227 - 习近平亲自见美国商学界精英能召回外资?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3月27号罕见在北京的人民大会堂会见了美国商界和学界代表引发广泛专注,这次不寻常的见面会背景是,在经历了2023年外商投资大幅下滑之后,中国政府正积极运作,希望外资能够尽快回到中国,也寻求对经济的信心和保持与美国的稳定关系。但这次见面会达到了什么效果?旅居美国的经济学者李恒青认为,效果并不大,中国若需要恢复外资信心,最需要做的是把共产党的权力和习近平的权力关进法制的“笼子”里,如果不把权利关进笼子里,不建立真正的市场经济,中国经济好不了。

    法广:从习近平这次与美国商学界精英们见面,从各方报道您看出了哪些信息?

    李恒青:我想信息量还是蛮大的。首先习近平是在中国北京钓鱼岛国宾馆召开的中国经济高层对话论坛会议结束之后,专门请美国的这些CEO和智库的战略决策者一起见面,这就传递了一个非常清晰的信息,就是他现在希望能够通过他个人魅力,展示他的魅力重新把外资撤离势头止住,希望有更多的外商能够再回到中国,参加到中国的经济建设当中,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另外一点,这个论坛已经举行了20年了,在过去20年当中都是国务院的总理作为东道主,有一天时间在钓鱼台和外资、外商的大公司的CEO一起坐下来讨论问题,主要目的就是想把中国的经济政策和重要的具体做法跟外商讨论和公布,同时也是想听一听外商们有哪些问题、意见或者建议,进行这样的交流,但是这一次李强只在论坛开幕式上讲话,所以这也是传递出一个信息,即习近平认为他的魅力比李强大,他专门出来跟大家见面,意思只要他一出来,中国的问题就可能有了解决的办法,这也是另外一个信息。另外,也可以看到这些外商们出来跟在习近平后头走进会场,这些人个个笑逐颜开,说明西方的或者发达国家的这些大公司的CEO实际上还是对中国的经济抱有希望的,希望中国给他们更多的好处,或者最早了解到第一手的信息,然后决定他们是投资还是撤资,或者继续投资还是保持现在这种状态,这是一个信息。

    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信息,包括经济部长王文涛和国家发改委的主任郑栅洁陪同习近平,他们都是习近平的经济上的幕僚,所以应该说信息量蛮大的。

    法广:不管是习近平还是其他官员都在说中国的经济充满活力,要继续坚持中国的开放,但是中国反间谍法和香港基本法23条通过之后给外商造成寒蝉效应,那也导致2023年的外商在华投资大幅下降了80%,你如何看待这种矛盾?

    李恒青:现在的做法肯定给外商吓得还够呛,所以才会在不断地加速撤离。因为现在应该说,习近平和以他为核心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对中国经济、民生到社会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和评估,但就是未来一段时间将风雨飘摇压力重重,这是他们的认识。所以在这个过程中,从几年前开始,习近平就多次在很多场合在共产党内部强调要稳定压倒一切,认为政治安全是第一位的,而且他把这个话说的很透——“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的意思就是说,如果共产党不能够执政,掌握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好坏就跟我无关,所以你们(共产党官员)要知道,一定要把政治安全和政治稳定变成你们的核心任务,这就是这段时间传递出来的信息。这个信息传递下去之后呢,就变成了为了维护政权安全,一方面加强国内的政治稳定维稳,另外一方面加强反对外来的渗透,那就是加强国安法,反间谍法不断出台,而且在舆论当中,现在也不断吹这种风。

    同时,中国的信息是不透明的,数据造假司空见惯,这么多的因素让境外投资者认为对投资中国有很多不确定性,风险非常大,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就有很多信息评估公司应运而生,他们是有些是在中国成立了,有些是在西方已经有几十年或者上百年历史的公司进入到中国,些公司最后得到了很多支持的到了很多西方投资者的青睐,他们的数据更让人相信,所以就因为这些原因就把这些公司进行搜查,甚至还抓了几个人,因此外资也就吓坏了,所以他们自己就会感觉到危险一步一步的靠近,所以才会有外商大量撤资,去年直接投资减少80%,后续还没有见到任何好转的曙光和机会,所以这是一个问题。

    法广:当我们看习近平和美国商界的大佬们微笑着走进会场的照片,是否可以认为这些美国商学界精英对中国的经济前景还是充满着希望?或者说对他们而言,中国的市场依然还是有利可图的?

    李恒青:中国肯定是一个能够吸引人去投资的地方,因为中国有超过13亿接近14亿的人口基数,即使是贫富分化严重的情况下,毕竟还是有一个这么多的人群和消费者。另外中国有一个巨大的富有阶层,研究显示这个阶层大概有两三千万人,这些人都是富可敌国的。如果美国3亿人里头有两三千万的巨富,经济就会突飞猛进,因为这些人是真的有钱,经济下行对他们影响不大,他们也许只是心态不好了,但是购买力一点不受影响,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对那些美国 企业家来说,那是一个巨大的富得流油的市场。两三千万人对不是一个小数,那些穷人我们可以不管,只要抓住这两三千万人就可以发大财。

    王岐山从做银行到北京市到政府抓经济,他结交了大量的华尔街的大的银行家,这些人以能够和王岐山搭上关系为荣,因为王岐山抖抖手他们就可以拿到IPO,他们做IPO服务多数都是通过这种渠道,所以这些人为什么希望能够得到习近平的接见,能够跟习近平这个中国的老大坐在一起,而且可以有很大的实惠。基于这些原因,所以他们都在峰会论坛结束之后等着,也有几个人不能确定习近平是否来就走了,其他人都觉得有这个机会能够跟习近平最高领导人见面,建立私人化关系可能会得到超级的好处,而且过去他们真得就得到了过好处。

    但是,习近平这次的展示了他所谓的“魅力”,实际上外界反应并不强烈,大家都认为没有看到真正的东西,如果真的看到巨大的商机,大家会趋之若鹜会去报道,但是并没有这样。今年一月份李强出席达沃斯论坛时传达出的信息和内容和习近平讲的一样,基本上就是要继续扩大开放,要建立一个自由市场经济,建立一个法制社会和建立一个好的,国际一流的营商环境,这回习近平讲的还加上了一点,说你们会马上看到会有更大的改革的力度,会出台对你们就是好的消息。但是大家多数评价就说是没有看到真正的内容。大家在期盼看到什么? 这点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大家看到(北京)做的事都没有落到实处,实际上,大家所希望看到的是这个地方是真正的市场经济,市场决定资源配置,,但中国不是。中国在习近平的11年的执政过程中,一直推行的是东西南北中共产党转移管一切,说白了就是习近平管一切,他说了算,这是他的逻辑。第二,就是所有的外资,外国企业和中国企业家们都希望看到法治社会,如果是“国王犯法,与民同罪”那就是法治社会人人平等,这就是西方世界和中国企业家们想看到的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要真正进入一个法治社会,那就要把共产党的权力和习近平的权力关进法制的笼子里,如果不把权利关进笼子里,不建立真正的市场经济,中国经济好不了。

    非常感谢李恒青接受法广专访。

    Mon, 01 Apr 2024
  • 226 - 乌克兰战争动摇了法国和德国之间的团结

    在3月9日星期六的法国《世界报》上,该报记者菲利普·里卡德(Philippe Ricard)和该报柏林通讯员托马斯·维德尔(Thomas Wieder)共同撰写的文章表示,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引发了德国总理舒尔茨和法国总统马克龙在国防领域的领导权之争。俄罗斯入侵乌克兰还揭示了法德两国在战略文化方面存在着深刻的差异。

    欧洲的战略主权

    文章列举了很多例子,显示最近巴黎当局和柏林当局不停地在相互攻击,巴黎和柏林之间的关系很差。

    那么,如何解释法国和德国之间这样的相互攻击呢?法德之间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不和谐呢?要知道,长时间以来,法德两国在俄罗斯和乌克兰问题上所采取的政策又都是基本类似的:两国都不惜冒着过分低估俄罗斯威胁的风险而不得罪俄罗斯。而且,自2014年起,法国和德国就一起围绕莫斯科和基辅在顿巴斯的冲突扮演调解人的角色,并在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的头几个月里继续与普京对话。

    事实上,法德之间的这种相对的团结从战争的第一天起就在经受考验。柏林国际与安全事务研究所的防务专家克劳迪娅·梅杰(Claudia Major)指出,“2月24日之后的那一周,舒尔茨和马克龙都表示这场战争标志着‘划时代的变化’,但他们得出的结论却是完全相反的。对于舒尔茨来说,这场战争确认了,在国防方面,德国是离不开美国的。相反,对于马克龙来说,这场战争让加强欧洲战略主权的问题变得更加紧迫了。因此,乌克兰战争更多的是巩固了德国和法国各自的传统立场。”

    在德国方面,跨大西洋关系至高无上,这体现在多个层面。首先,不论做任何重要的决定,始终都要考虑和美国进行协调:2023年1月时,就是这样,当时舒尔茨等待拜登决定向乌克兰提供艾布拉姆斯坦克后,才决定自己将提供豹2坦克。然而,在外交层面上,舒尔茨在坦克问题上的拖延对德国来说代价高昂,它导致与基辅以及包括波兰在内的好几个欧洲国家关系紧张,波兰需要柏林当局的绿灯才能够向乌克兰运送自己的豹2坦克,因为这些坦克是德国制造的。

    在这之前三个月,舒尔茨的另一个行动同样显示了他的跨大西洋情结,并激怒了马克龙:这就是舒尔茨宣布在北约内建立一个反导弹盾牌-欧洲天盾倡议,将十七个欧洲国家聚集在一起,其中包括十五个北约成员,通过购买美国和以色列的设备来加强空中防御。法国和波兰拒绝加入该项目。对巴黎来说,这一工具可能会鼓励俄罗斯重新启动某种形式的军备竞赛,包括战略性军备竞赛。在爱丽舍宫看来,优先的重点之一是发展欧洲的设备,而不是从非欧洲大陆的盟友那里采购。

    相反,柏林强调,形势紧迫,购买现成的设备是合理的,就像2022年3月德国宣布购买35架美国制造的F-35战斗机那样。这项价值超过100亿欧元的美国装备订单在巴黎被解读为德国对建立欧洲防务缺乏兴趣的标志。

    法国世界报的相关文章继续写道,舒尔茨在乌克兰战争爆发三天后所说的“划时代的变化”(Zeitenwende)充满了跨大西洋色彩,非常不欧洲,但这不足以解释与法国越来越深的误解。随着德国总理决定重新在国防领域投入,法国和德国这一对搭档之间的平衡就被打破了。好几位法国消息人士分析说,“战前,法国和德国在世界上存在着一种默契的分工:柏林承担经济领导作用,而巴黎则在国际和安全问题上占据主导地位。这一默认的协议现在受到了质疑,因为舒尔茨决定在这两个领域内投入,从根本上来说,法国人对此是无法接受的。在“天盾”反导盾牌问题上,舒尔茨在没有进行任何事先协商的情况下就做了公开宣布,这表明了德国想进入法国泳道的愿望。对法国来说,这是完全的嘲讽。舒尔茨悄无声息地独自向前进。”

    领导力之战

    法国世界报的相关文章表示,乌克兰战争引发了防务领域的领导权之争。半个多世纪以来,法国已经不习惯将德国看作是同等水平的合作伙伴了,乌克兰战争也暴露了法德两国之间在战略文化上的深刻分歧。从这个角度来看,在马克龙向乌克兰派遣地面部队可能性的言论引发辩论后,这些问题暴露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就马克龙的派兵可能性言论,爱丽舍宫解释说,这是为了恢复西方的“战略模糊性”。在乌克兰2023年的反攻失败后,法国总统认为,承诺向基辅提供数百亿欧元的援助和交付军事装备已经不够了,特别是,如果普京确信西方永远不会动员他们的军队的话。鉴于莫斯科继续其攻势而且每天都在加大对乌克兰盟友的攻击,网络攻击和虚假信息不断增加,马克龙认为现在是该表现强硬的时候了。

    相反,德国并不打算挥舞派兵去乌克兰的威胁,以避免引发与克里姆林宫的关系危险地升级。

    在2月底于巴黎召开的援助乌克兰大会的当天上午,舒尔茨就是以这个理由来解释为什么他拒绝向乌克兰提供金牛座导弹。他说,操作这些导弹需要有德国士兵在场,这可能会让德国陷入交战的状态。其实,自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第一天起,乌克兰的盟友尤其是美国,就在不停地念这个经。他们拒绝地面干预,以免引发北约与拥有核武器的俄罗斯之间进行公开的战争。

    一位法国高级官员、欧洲问题专家说:“在战略领域,德国正在变得强大,但与此同时,德国又没有相关的文化和工具”。这句话暗示,自英国脱欧以来,在欧盟内部,法国是唯一的一个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更为重要的是,法国是唯一拥有核武器的国家。在这个问题上,马克龙提出的在欧洲层面分享法国打击力量的提议在德国总理舒尔茨那里遭遇的是冷漠,因为舒尔茨非常重视美国的威慑作用。一位外交官总结说:“德国承认自己害怕局势升级,而法国则希望给人一种它不害怕的感觉。”

    在向乌克兰交付武器领域,柏林目前领先于巴黎。德国承诺今年向乌克兰提供约80亿欧元的武器,最近几周,舒尔茨不断地教训他的欧洲伙伴,让他们大幅增加援助金额。柏林国际与安全事务研究所的防务专家克劳迪娅·梅杰(Claudia Major)表示,舒尔茨言论上的变化与担心乌克兰失败有关,也与担心如果特朗普赢得美国总统大选那么自冷战以来一直保护西欧的美国保护伞会消失是紧密相连的。这位防务专家指出:“舒尔茨在与拜登的关系上投入了很多,现在他似乎开始明白,如果特朗普重返白宫,欧洲人是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的。”很明显,舒尔茨在寻求分担责任,并将自己定位为欧洲国家中的领导者。

    Mon, 25 Mar 2024
  • 225 - 芯片大战中 欧洲地位何在?

    曾几何时“拥有石油就拥有了世界”的口号已经悄然变成“拥有芯片就拥有了世界“,足以充分说明芯片在人类未来拥有的战略价值。环顾四周,汽车、笔记本电脑、智能手机、游戏机等日常物件内都需要芯片,一部智能手机包含 160 个芯片,一辆混合动力汽车可包含多达 3,500 个......几年来,中国和美国一直在打半导体战,尽管欧洲国家荷兰的阿斯卖刻光机是制造芯片必不可少的机器,在这场没有硝烟的科技战中,却似乎鲜少听到欧洲的声音,但不可否认的是,新冠疫情大流行期间其半导体的短缺暴露了欧盟对国外的严重依赖也惊醒了欧洲——欧洲半导体生产疲软对汽车行业以及医疗保健、国防和能源等其他战略行业产生了影响,这些行业正面临中断和供应短缺。 

    2023 年 7 月 25 日,欧盟理事会 (EU)终于批准了一项半导体法规或芯片法案。其目标是2030 年将欧盟目前的市场份额翻一番,达到全球市场的至少 20%(目前为 10%)。为此,欧盟必须将其产量增加四倍。到2030年,全球半导体产业预计将达到1万亿美元。对于欧盟来说,这是为了创造发展工业基础的条件,以使欧盟在半导体领域的全球市场份额翻一番。但亡羊补牢,是否还来得及赶上失去的时间?欧洲的竞争力如何?

    法国24电视台France24《经济情报》访谈节目最近请来巴黎智库蒙田研究所(Institut Montaigne)亚洲项目主任杜懋之(Mathieu Duchâtel)探讨围绕芯片的地缘经济和政治中,台湾的地位,中美的竞争以及瓯盟的优势与短板,欢迎收听:

    首先,他认为今天确实有半导体行业的地缘政治学和地缘经济学,尤其是围绕台湾的地缘政治风险问题。

    杜懋之:“换句话说,有国家间权力竞争的因素。关于半导体问题,我认为这一领域确实出现了三个问题。首先是围绕台湾的地缘政治风险,即台湾的未来地位。是否存在战争风险?如何评估?然后是不同参与者的产业政策之间的竞争因素,因为当今半导体行业的各国都有自己的产业政策。美国是这样,中国当然也一样,而且也是第一个在这一领域制定雄心勃勃产业政策的国家。欧洲和日本可能要晚一些。这是最近的事情,我们目前确实正处于其中,韩国和台湾的因为有三星、和台湾台积电这样的旗舰企业自然或多或少都在制定自己的政策。第三个主题是技术转让和美国对中国获取半导体技术的限制。

    很显然,台湾政府在 20 世纪 70 年代做出了发展半导体行业的战略选择。台积电的创始人提出了一个极具创新性的想法,将生产与设计分开。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代工厂模式,运作非常成功,因为台积电目前占全球半导体产量的 65%,更重要的是,几乎处于垄断地位。 因此,三星公司提出了一个关于最先进节点的问题,也就是你在 苹果手机中可以看到的节点,这至少是最新一代的节点。”

    实际上,台积电的全球领先地位也让美国和其他欧洲国家提出了如此依赖台湾的这一产业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问题,即美欧是否在这个领域还有一席之地

    杜懋之:“今天,这些最先进节点的主要消费者,也就是五纳米和三纳米,已经投入生产。两纳米将于 2025-2026 年投入生产。它们只出现在最先进的数字消费品中,都是苹果公司的产品。苹果公司是目前这几代半导体的最大消费者。美国和欧洲在这一领域是否有一席之地?我认为,美欧对这个问题的回答略有不同。美国说,它希望台积电在美国领土上实现生产5纳米和3纳米芯片。而欧洲人设计芯片法案的方式略有不同,更侧重于汽车工业和其他工业的需求。

    美国现在正要求将这一产业遣返和转移到自己领土上,目前大约有 10 个项目得到了政府补贴。美国的补贴约为 500 亿美元。据估计,到 2030 年,目前正在规划的项目投资价值将超过 2000 亿美元。这是一个真正的变化。如今,与过去不同的是,晶圆厂都建在美国,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台湾的依赖性,但在最先进的节点方面,台湾仍将保持绝对优势。这一点非常有趣,20 年前,当台湾的半导体产业希望部分转移到中国大陆时,战略决策就是要保持比外国竞争对手领先 2 到 3 代的优势。当台积电的 5 纳米芯片在美国投产时,台湾生产的将是 2 纳米芯片。也就是说,台湾永远都将王冠戴在自己头上。”

    在中美科技战中,与芯片相关的高科技都受到出口限制,中国的华为在受到严格制裁的情况下,还是生产出了7纳米芯片,是否意味着美国的失败,如何看待中国芯片业现状和未来发展趋势

    杜懋之:“有两件事。一个是中国中芯国际集成电路(SMIC)七纳米,我们现在在华为 手机的最新处理器中发现了这种技术,这让美国人感到惊讶,因为对技术转让的控制是专门针对七纳米技术的,这一点非常明确。 也许这是一次失败。我认为我们今天还不能得出如此明确的结论,因为还有一个未知因素,那就是这种制造工艺的产量。我们知道中芯国际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但我们不知道产量会是多少。这是一个真正的问题。实际山个,对于中国拥有七奈米芯片技术,欧美早就知道了。更令人惊讶的是,这种纳米技术已经能够投入批量生产。掌握技术与批量生产是有区别的。中国正在进行的第二个值得关注的事是,在不受技术和设备转让具体限制的最成熟的芯片节点上的巨大投资,包括在中国本土寻找供应商。“

    对于中国是否能够迎头赶上,杜懋之认为在光刻技术和设计软件方面存在着巨大的困难,这意味着要跨越 7 纳米、5 纳米、3 纳米、2 纳米的门槛仍将极其困难。但也并非不可能,但他不认为这对中国来说胜利已成定局。”

    全球最大的光刻机制造商阿斯麦在欧洲荷兰,能不能说,欧洲在这一领域、这一行业具有优势

    杜懋之:阿斯麦垄断了被称为极紫外线的光刻技术,极紫外线开始成为唯一可能的光刻技术。阿斯麦的竞争对手是佳能和尼康,佳能和尼康还没有涉足极紫外光刻领域,尽管它们在该领域是极其重要的参与者。从地缘政治的角度看,如果从国家安全和权力的角度考虑,重点在于关键领域,而这就是其中一个真正的致命关键领域。那么,这是荷兰的还是欧洲的优势?我认为,在欧洲土地上拥有阿斯卖是欧洲的一大优势。

    欧洲的目标是将其芯片世界产量翻一番。现在的产量是 9%-10%,想提高到 20%,这可能吗?

    杜懋之:到 2030 年根本不现实。不是我说不现实,阿斯卖的管理层是这么说的。恩智浦半导体(NXP)的管理层也说过,要使欧洲在世界半导体生产中的份额翻一番,需要 5000 亿欧元的投资。我认为,当欧盟内部市场专员蒂埃里-布雷顿(Thierry Breton)提出达到 20% 的目标时,这更是一个愿景,一个鼓励欧洲制造商的愿望。但我们根本没有走上这条轨道。如今,随着《欧洲芯片法案》的出台,我们将在欧洲本土建立新的生产基地和新的工厂,已经有两家工厂已经获得批准。今天,我们将看到欧洲工业更加集中在德国德累斯顿周围。如果英特尔(Intel)和台积电的项目真的获得了批准,围绕它们的问题确实不少。虽然进展可能比预期的要慢,但我认为可以对德累斯顿的新增产能持乐观态度,尽管将有四个项目,但产量不会翻番,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也许,这也是工业界对最先进的半导体讳莫如深的问题。最先提出在在欧洲制造两纳米的人也是蒂埃里-布勒东(Thierry Breton),这是他的主意,关于欧洲产业政策的话题就是这样开始的。欧洲的制造商对于冒着投资风险将自己定位在这个领域一直相当谨慎,因为他们在汽车工业和其他更传统的行业已经拥有了非常大的市场,而纳米市场则被苹果和台积电所控制。因此,这就存在一个出路问题。据估计,到 2030 年,欧洲的销售额将达到 1 万亿美元,年增长率约为 6%至 8%。因此,前景是非常明朗的,当然,发生重大地缘政治危机时除外。

    以上是法国学者杜懋之接受法国24电视台访谈内容。

    据欧盟理事会的介绍,芯片对于未来的经济以及我们的生态和数字转型至关重要,特别是在绿色能源,物联网,人工智能和高性能计算平台。2023 年 7 月 25 日,理事会最终批准了建立加强欧洲半导体生态系统措施框架的法规,即“半导体法规”。通过该法规,欧盟意味着,不仅要解决欧洲微芯片短缺问题;减少对外国行为体的依赖;更要强化技术主权。目标是到 2030 年将欧盟在半导体领域的全球市场份额增加一倍。该协议将为工业基础的发展创造条件。半导体法规基于三个支柱:包括欧洲半导体倡议,支持技术能力建设和大规模创新;通过吸引更多投资来确保供应安全和复原力的框架;以及危机监测和响应系统,该系统将预测危机情况下的短缺情况并协调行动。

    据介绍,“欧洲半导体”倡议预计将动员430亿欧元的公共和私人投资,其中33 亿欧元来自欧洲预算。

    Mon, 18 Mar 2024
  • 224 - “两会”之际 看中国面对的海内外困局

    中国每年三月的政协和人大“两会”在传统上是中国政府当年政策议程的预览,今年从3月4日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年会开始,随后是3月5日开幕的人大被称为中国橡皮图章议会,中国总理李强面向三千名出席的代表发表他的第一份政府工作报告,不出预料做出中国经济年增长5%的目标。在过去一年经济不景气和中国共产党内部政治动荡的情况下,分析普遍都认为,今年的会议将突出北京对经济挑战的反应,强调国家安全,关于台海两岸关系的话语,以及可能的人事任命等等。

    本次国际纵横节目请流亡美国的政治学博士王军涛做出他的分析,首先他指出,二十届三中全会没有召开带来的质疑点:

    王军涛:“两会”是共产党必须召开的会,但是在去年秋天或者冬天应该召开的中共中央三中全会,但这个会议没有开就说明现在习近平很尴尬。因为一般来讲,共产党的三中全会是执政者,也就是最高领导人拿出施政纲领的时候,特别是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我们知道这是习近平的第三个任期,但十八大第一个任期 ,当时有两个“太上皇”—— 江泽民和希胡锦涛都还在,所以他拿不出自己的施政纲领,但是去年他已经完全的掌控了党、政、军大权,三月份李克强等人都出局了。所以现在他应该拿出一个自己真正的施政纲领,也就是说去年应该是习近平“元年”,但是结果他把三中全会延迟开了,主要就是因为他施政纲领就是按照新理念打造新的发展格局。但是现在中国整个的经济由于他的新理念搞得一塌糊涂,他的新理念简单说就是打造高精尖和高大上的产业和企业,这就让中国的草根民企一败涂地。“

    ”很多人都说中国的经济和中美贸易战以及疫情有关,但实际上这是第二部和第三波,第一波在在中美贸易战之前,中国的民企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主要就是因为他的新理念,所以如果他现在要拿出新理念,但现在经济极度不好的时候,他需要大幅对现实退让的时候拿出来就会觉得他很滑稽,觉得他不实际。另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要对中国现实做妥协时,再拿出这样的理念会把中国企业家 和外资吓跑了,所以他的三中全会没有开说明他很尴尬。”

    “三中全会推迟,但两会是躲不去的。毛泽东曾经把八大和九大搞得很不正常,那么习近平的两会还是照常在召开,两会主要是安抚人心,表示这个国家大的机器还在运行。有人说两会主要是经济社会联系在一起,这一点我想也未必。一般来讲,毛泽东在经济上退却的时候,政治上也要退却,因为这时候他才可以真正地安抚人心,比如在六二年大饥荒是死了几千万人时候,他就让刘少奇和邓小平开始搞“三自一包”经济权力倒退时把政治的一线领导权交给了刘少奇。但是习近平做不到这一点,因为毛泽东是党政军的缔造者,他即使退到二线也还是个太上皇,但是习近平知道他如果退到二线就完了,所以在经济社会中要做一些给人们定心丸举措的时候,他实际上在政治上还更需要强化清洗和打击,所以在去年国庆说“团结就是力量,信心赛过黄金”的时候,他直接在军中和外交进行清洗,甚至包括自己的亲信都清洗掉,在金融领域清洗还在不断地深化,要倒查20年30年,他这样的打击说明他在经济上退却的时候政治上要收紧,所以我认为在两会上还会发出一些更强烈的政治信号。另外他这次可能还要修改国务院组织法,这个组织法到底要如何修订是我很关心的一点?因为国务院过去是有一定的规则,是不是现在要把群里说的更紧?这是一点除了经济社会之外要看的一点。”

    “另外关于经济社会这个问题,李强可能会说5%的增长率,但我在和一些专家聊的时候,我们都认为共产党的百分之几的增长率没有任何意思,因为数字不仅有可以造假的问题,而且实际上他们掌握着国家的资源,如果他愿意多砸基建,钱进去数字可以提上来, 至少在短期上,但是中期和长期可能会造成更大的经济伤害,可是他不是他考虑的,他考虑的只是政治上的效益,这些数字对他们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他不是市场经济中自然出来的数字。在经济和社会上,他为了安抚人心,不光是在政策上说一些保护民企等等和过去的说法不一样,但是同时提的一些具体发展措施上还是会嘴上很硬,因为在刚刚结束的政治局会议上,习近平还是强调要搞高质量的经济……总之两会没什么好看的,这就是我们能看到的,只是习近平的尴尬 。”

    法广:除了国内的种种危机,如何看习近平在国际舞台上现在的处境?

    王军涛:“我觉得在特朗普前总统上来之后,到后来拜登总统这些年的执政期间,西方关于中国的态度发生了一个比较大的变化,或者说是整个世界都变化了,只不过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有所不同,发达国家基本上是自由民主的阵营,他们在特朗普前总统上台之前一直对中国既羡慕佩服同时又担心。因为中国经济发展很快,谁也不敢和中国作对, 不仅国家不敢,而且西方国内的各种力量,包括华尔街好和莱坞等各种力量,法律和其他人士都不敢和中共作对,因为中国掌握着最大的市场,也可以给他们专业发展的机会,虽然这些机会在总量上并不是那么大,但是由于西方是高度竞争的社会,这些好处就可以让一些公司打败竞争对手,所以大家都在竞相争中国的资源和机会的时候,都对中国屈服。”

    “特朗普的贸易战打响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因为特朗普是一个政治素人,商人经商时为了达到目的就会采用极限施压的方式,为了得到一个东西就会使用所有的手段施加压力让对方接受,实际上他并没有对中国全面施压,他只是想让中国接受他的公平贸易条件,为了达到这一点,他就要求美国国务院和各部门把杯葛中国的手段都拿出来,中共突然在贸易上被打压之后就有点反应不过来,就有点懵了,而美国调查之后就发现中共对美国的渗透,以及对美国长远期伤害非常 大,实际上在特朗普下台之后,美国的调查都没有停下来,一直在查。”

    “西方曾对中国的发展产生了一种恐惧,竞相讨好;第二步 的恐惧就是在调查之后有了另外一种恐惧,看到了中国的渗透就觉得很无奈,因为一方面中国以第二大经济实力把最大的现金流投到军事发展中,而且对周边国家采取咄咄逼人的态度,另外还有和北韩俄罗斯和伊朗有潜在的结盟空间,形成一个新“邪恶轴心”的可能性,的确让他们害怕。另一方面,由于中共深深地在全球化中侵入到了西方的社会之中, 西方跟中国似乎也显得密不可分,所以对美国拜登政府来说,中共是美国有史以来最大最难缠的敌人。不仅是在体量上,苏联曾经在最高峰时达到美国GDP的40%,中国已经达到70%,而且现在已经深深地进入到了美国社会中,冷战已经不可能了,现在脱钩会给美国和西方社会造成很大的损伤。几乎没有政治家在短程的任期内能够扛得起这样的一个政治损失,这样就应该制定一个长远的对华战略。 ”

    “但是这两年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首先就是今年当全世界的股市都变好都在破纪录时,中国股市却一塌糊涂,过去的说法是,中国经济打个喷嚏,全世界经济会感冒,所以当时绝对不能脱钩,但是现在股市发展可以看出来,特别是在疫情前,中国共产党自动脱钩是,大家发现实际上也没什么了不起,有几个国家的贸易量上看,中国已经失去了第一的位置,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西方社会对中国的态度开始变化,特别是俄乌战争给了德法另外一种启示。原来俄乌战争爆发之后,美国对俄罗斯进行制裁时,德国和法国对于俄罗斯是的能源有高度依赖,认为离开俄罗斯可能就无法存活或经济会受到极大打击,但现在发现也没什么了不起。现在看来,西方社会如果再给一段时间企业进行撤离,那么跟中共摊牌就没有那么痛苦,反而现在中共自己发现很痛苦,因为原来习近平觉得脱钩就脱钩,按照中国和一些西方专家的分析,西方都对中国的依赖性更大。因为中国的独裁体制可以进行强制的控制,但 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当习近平在去年和前年说要由外经济发展的大循环转向双循环,也就是以内循环为主,但现在这个说法已经不提了,现在提出来单向开放,即不管西方是否对我开放,我都会放下身段来对西方开放,这就说明所谓的“东升西降”现在至少在姿态上是“西升东降”,所以我现在觉得发达国家对中国非常不利。”

    非常感谢王军涛就中国两会主题接受法广专访。

    Tue, 05 Mar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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